掌心欢

第一百二十章 他的腿比命都长


    赵青宁正从梯子上下来,看了一眼老人沧桑的眉眼,把要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她不会是给何容津点灯的那个人,但这一次,却是可以。
    送走张伯,赵青宁把散落在外的小东西收拾好,刚躺回床上,一只温热的手搭上来,似乎是察觉到她身上的凉意,男人扣住她的腰往怀里带了带,声音因为困倦变得有些模糊,“干什么去了?”
    赵青宁弯了弯唇角,“给人指个路。”
    何容津莫名,强撑着睡意仰头看过来,“什么?”
    赵青宁直接伸手把他的眼睛盖上,“没什么,睡吧。”
    她这次没有失眠,直接倒头睡着。
    何容津凌晨醒来,额头上都是汗,看了一眼窗外,走廊上的灯一如既往地亮着,他揉着眉心起床出门,就见张伯已经把早餐端到了院子里,瞧见他起来,乐呵呵道,“少爷,起床了?”
    何容津一边走,一边把衬衫袖口挽起来去接老人手里的东西,埋怨道,“不是跟您说了,让您好好休息,不用给我准备这些。”
    张伯把手里的托盘交出去,就摆摆手,“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可不能让你回来了还饿着肚子。上山的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放在前厅。”顿了顿,他看向房门。
    何容津知道他看谁呢,薄唇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用管,让她多睡会。”
    张伯顿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是要多睡一会,昨天半夜三更还起来帮忙换了个灯。”
    何容津倏然抬头。
    张伯就指着走廊上的灯笼,“昨天那边的灯笼坏了,我这记性不好,半夜才想起来,刚好碰上小姑娘在外面玩拨浪鼓,就给换了。”
    何容津偏头看过去,就瞧见檀木色的宫廷灯笼在回廊里随风摇曳,因为天还没完全亮,灯光显得有些朦胧,一摇一晃,好似天上的月亮一样。
    他忽然就想起来昨天半夜,赵青宁回来时候说的那句,“给人指路去了。”
    心头猝不及防地暖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小心妥帖地安放,收藏。
    对于别人来说,不过是一盏灯而已,可是何容津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一盏灯。
    张伯看何容津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么多年过来,何容津每次都是自己来。这是真的第一次带着女孩儿回家。
    在他心里,这里是一片净土,只有他和母亲回忆的净土,若非是认定的人,都不会往这里带的。
    张伯怎么能不好奇?
    不过是昨晚天色太晚,不好打扰,如今四下无人,张伯试探着问,“少爷,这姑娘是……”
    何容津语气淡淡,“是我太太。”
    张伯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手足无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茫然后,就红了眼睛,“你这,你这结婚了,怎么也不来说一声。我好有个准备,你瞧瞧,这第一次来,我都没有准备什么,若是叫夫人知道了……”
    何容津睫毛眨了眨,“她不会介意,妈妈也不会介意的。”
    张伯忙道,“那不行,那不行,夫人临终前可交代了,要照看到你有了下一代,我这么多年啊,就等着这一天呢!你吃着,我出去一趟!”他一边走,一边念叨,“你说说你这孩子,办的这叫什么事儿,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来说一声,以后我要是下去见了夫人和老爷子,可怎么交代哟。”
    赵青宁起来的时候,都八点了,一看身边没有人,又想起来今天是何容津妈妈的忌日,浑身一激灵,顿时连瞌睡都没有了,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出门。
    却不想,何容津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摆在院子里,就等她出来,“走了。”
    赵青宁看他一身黑白色标准的西装三件套,手里捧着一大束的菊花,明显是要去祭拜的样子,一时茫然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两人协议结束,照理说,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还去祭拜他的母亲,不太合适吧?
    何容津却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张伯腿脚不便利,不太方便,这些东西我一个人搬不完。”
    合着就是想让她帮忙搬东西,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
    赵青宁回过神,一秒把心里刚刚窜起来的小火苗掐灭,“这不太好吧。”
    何容津眼皮不抬,“84万……”
    赵青宁一本正经走上前,“好的老板,竭诚为您服务。”
    赵青宁简单洗漱后,就跟着何容津提了祭扫要用的东西,开车去了墓地。
    这里离景区隔了一个山头,开车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到墓园门口的时候,也才早上十点,原本晴好的天气风云突变,丝丝绵绵地下着小雨。
    赵青宁下车也没顾上打伞,跑去后备箱搬东西。
    深秋的苏州,还有点冷,赵青宁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半袖小衬衫,伸手的时候哆嗦了一下,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正准备伸手搬东西,身上一暖,一件厚实温暖的西装落在她肩膀上,手里也是一轻。
    东西被接走,还被塞了一把伞。
    何容津单手轻松捞起她要双手才能抱起来的东西,一手抱着花,转身走在前面。
    后备箱没有东西可搬,赵青宁只好撑着伞跟在何容津后面,把伞举高,努力想给他遮挡一点雨。
    她落后何容津两个台阶,本就差得很大,这一下上去,雨没遮挡一点,伞尖一把插进了何容津的脖领里。
    伞面上汇聚的雨水,瞬间顺着这一角都灌进他的后脖颈里,衬衫和马甲的后领口,瞬间就湿了一大块。
    赵青宁心虚地抽回伞,放低,五官皱成一团。
    她到底在干什么!
    何容津倒嘶了一声,顿住脚步回头看她,“自己都快没伞高,还想给别人撑伞。”
    赵青宁刷地就把伞抬起来了,“说谁矮呢?”
    结果这伞,抬了还不如不抬。
    何容津长腿横跨两个台阶,但赵青宁抬伞,只能瞧见他被马甲紧绷的胸口,黑色的布料被绵密的鱼丝打湿,留下一小片阴影,又迅速消失。
    随着呼吸动作起伏,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制服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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