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女人，”小精灵突然出声，“你脸上的伪装，被雨水冲掉了你知道吗？”
初一看了眼自己白生生的手，又看了眼周围。
她们这一个伍被分在营地边沿，她与沈寒所呆的地方，更是边沿的边沿。
而新兵们各忙各的，根本没有谁留意到这里的情况。
即使有谁无聊，往这边看一眼，也只能看到她穿着盔甲的背影……
“有什么关系，沈寒又不是没见过我的真面目。”初一努了努嘴。
“可是，”小精灵顿了顿，“丁卯正在往你的方向接近。”
“什么？”初一瞪大眼睛，就要转头去确认一下情况。
“别转头，”小精灵急声提醒，“一转头你可就暴露了。”
初一嘴角抽了抽，将脚自沈寒手里收回，自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打开，抓一把碳灰胡乱往脸上涂去。
看得沈寒那个惊愕。
“凌爷，伍长，粥熬好了。”
丁卯捧着两碗粥过来，语气恭敬。
初一手快地将碳灰收好，两只手若无其事地垂在阴影之中，侧头看一眼丁卯手里热气升腾的粥，下巴指了指身侧的大石头，“放在这里就好。”
丁卯讨好地笑笑，将粥碗放下，径直转身走了。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沈寒看着她黑麻麻的脸，摇了摇头。
初一努努嘴，“不是办法也只能这样。”
凌秋雨长得太过柔弱纤细，不遮住脸，一眼就能被人看出真实性别。
军营里可都是狼一样的男人……
沈寒沉默一会，伸出手，还要帮她挑脚上的水泡。初一拦住他，“我还没洗脚……再说了，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
沈寒看她一眼，点点头，到水边去洗了手，捧起粥碗，不怕烫地，大口大口喝着。
青菜粥十分淡口，吃得初一连连叹气。
怎么了？”沈寒不解地问。
初一脸上浮现期待，眼眸放光地看着他，“沈寒，我想吃肉。”
沈寒心上一软，转头看了一圈周围，偷偷地，自包袱里取出一块肉干，递给她。
“谢谢，”初一笑容灿烂，用那只干净的手接过，送到嘴边小口小口地吃了。
“不用这样客气，”沈寒轻轻摇头，语气柔软。
时间充裕，因为今日淋了雨，为避免有人生病，用过晚饭，露天洗浴换衣的命令就下来了。
毛树根、李三子、丁卯三人烧好热水，拿个木桶装了，由丁卯提着送到初一身旁。
“凌爷，这第一桶热水，就孝敬给你了。”
初一照例是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帐篷，“在这外面冲澡太冷，给我将热水提到营帐里面，我随意擦擦身子就好。”
丁卯应了声“好”，将热水提到了军帐里面。
“麻烦你了，”初一看着沈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不用客气，”沈寒不甚在意地一笑。
不大的军帐里，铺盖都还堆叠于角落，尚未摊开。
初一叹了口气，将包袱放在铺盖上面，用那只干净的手，取出换洗衣裳。
脱下盔甲以及一应衣物，看了眼纤细瘦弱，明显有些发育不良的少女身躯。
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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