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算查下去，也会是推出个小厮婢女来抵罪，陆谨再清楚不过，此刻冷着脸不说话。
嘉宜看这样都没有把这小贱人弄半点伤残出来，怒道：“话不多数，赶紧继续。”
宁娴知道嘉宜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她眯了眯眼睛，既然对方步步紧逼，那她也不客气了。
宁娴一跃上马：“那就开始吧。”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场马球要打到什么程度，嘉宜公主才肯作罢。
嘉宜向高氏投去一个眼神，后者不着痕迹的颔首表示明白。
马球再次开始，因为刚刚的意外，宁娴这一队都格外的小心谨慎，却还是出了问题。
这次是谢听兰的马，不知何故突然发狂起来，她一时半会儿控制不住，眼看着就要把她给甩下去了。
“阿兰！”宁娴喊了一声，朝她伸出手。
谢听兰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朝她跳了过来，被宁娴抓着一个旋身落在了她的马背上。
这话宁娴还没生气，谢听兰就先怒起来了：“公主你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们的麻烦，到底是什么意思？”
嘉宜反而挑眉道：“这马自己发狂，也怪我？”
可她话音刚落，就紧跟一声惨叫。
原来是那匹发狂的马，竟然绕到了嘉宜身后，对着她坐着的马实际一踢，险些将嘉宜给直接踢下来。
而嘉宜这一尖叫，又吓到了身下的马，那马“呜”的一声扬起马蹄，就和刚刚谢听兰的马一样癫狂起来。
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嘉宜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而那匹发狂的马扬起马蹄，准确无误地踩在了嘉宜的小腿上，她再次一声尖叫，直接痛昏了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
宁娴这时候才慢悠悠地走上去：“公主，还能说话吗？”
她会医术，可她不是圣母，嘉宜几次三番要她的命，她可做不到再假慈悲的去给她救治。
高氏神色慌张，连忙和婢女一起上前搀扶疼过劲之后缓缓苏醒的嘉宜。
林一鸣一脸严肃道：“今日这马无端端的总是发狂，显然是有人包藏祸心，想对这里的夫人们都下手，今日这事看来少不得要我们刑部的人插手了。”
这后宅之事若是被刑部插手了，一用刑，那些动手脚的小厮婢女哪里能承受的住，怕是没几下就直接把她和高氏给招了出来。
嘉宜腿脚上传来钻心的疼，额头直冒汗，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
高氏低声道：“公主，我先扶你到我那去休息片刻，让府医帮公主查看一番。”
嘉宜直接一个耳光甩过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一向被陆国公捧在手心里疼爱的高氏何时受过这样的耻辱，可对方是公主，她也只能生生地受着。
方姑姑听说嘉宜出了事，原本还在别处休憩的她赶紧飞奔而来，看到嘉宜竟然还受伤了，当即魂都吓破了。
嘉宜已经被办法走路了，只能任由方姑姑背着离开陆国公府，上了马车赶紧驾车回皇宫。
宁娴有医术，自然知道嘉宜那受伤的小腿，即使治好了多半也会留下后遗症，怕是就成了个瘸子。
但这又怪谁呢？自作孽不可活。
见高氏被打，不少原本就是碍于情面才来的世家夫人们纷纷行了个理由迅速离开，以免惹祸上身。
陆夫人一向是个温柔之人，就连训斥人说话都是轻声轻气的，对着高氏也说不出什么狠话。
但陆谨却不是，她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高姨娘，你要作死那是你的事，可若是要拉上整个陆国公府垫背，那可就不是你一人的事了。”
高氏捂着半点肿得老高的脸：“当我三岁孩子呢，别在这唬我！国公爷知道了都不会训斥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陆夫人恼火一个姨娘这般辱骂陆谨，可她总是担心怕因为自己的反击会让这个小心眼的姨娘过分关注陆谨，从而导致陆谨的身份被揭穿。
因而尽管恼火，陆夫人也只是最多责备两句，再无他话。
高姨娘才会越发的嚣张：“公主来国公府给我祝寿，那是整个国公府的荣耀，可现在这个荣耀都因为你们这对母子请了不该请的人而泡汤了！是你们要好好想想怎么面对国公爷的雷霆怒火！”
宁娴鼓起掌来：“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不过我倒是想知道，若是嘉宜公主就此成了瘸子，她会把这怒火发在谁身上呢？是高姨娘提议要打马球的，今日这计谋怕也是高姨娘和公主一起定下的。”
“想要对付的人毫发无损，公主却成了瘸子，不管高姨娘的初衷是什么，最后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高姨娘一愣：“不过是被马蹄轻轻踩了一下，怎么可能成瘸子？”
“轻轻踩了一下？那高姨娘要不要也躺下来，感受一下这轻轻踩了一下是什么感觉？”宁娴道，“金枝玉叶来祝寿，却成了瘸子，怕是皇上也会龙颜大怒，到时候可就不是高姨娘自己一人的事了，陆国公少不得轻则训斥一番，重则被剥了爵位。”
“危言耸听！”
“那就拭目以待咯。”
好好的宴会闹成这样，宁娴自然也不会再呆下去了。
陆谨一路送她出门，不由又问道：“阿娴，你说公主以后会变成瘸子，是真的吗？”
宁娴点头。
却见陆谨笑了，她低低道：“这叫苍天绕过谁。”
宁娴也不由跟着笑了，上次和陆谨随意闲聊，她说过这句话，却没想到陆谨学的这么快。
嘉宜回宫后，太医早就在那候着了，但连着几个太医诊治了一番都战战兢兢地说怕是会留下后遗症。
文帝果然龙颜大怒，当即就彻查了此事，得知是陆国公府的姨娘撺掇的，直接在上朝的时候就对陆国公劈头盖脑的狠狠训斥一番。
文帝原本是想要一根白绫赐死高姨娘，但陆国公到底是心疼这个姨娘，求情一番后，文帝也知道嘉宜的性子，最后便杖责三十，把高姨娘赶出陆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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