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现在哪里还在乎要脸不要脸的，反正她已经豁出去这张老脸了，手插着腰：“我不管，这赌约就是不做数。”
宁娴点头：“张嬷嬷好歹是府里的老人，那我就卖你一个面子，你说赌约不做数，那就不做数吧。”
张嬷嬷一愣，大小姐今日这么好说话？
宁娴对秋霜略微抬一抬下巴，后者立刻明白，转个身从屏风后面拿出了一根细细的鞭子。
宁娴接过鞭子，凭空甩了一下，屋子里顿时响起清脆的啪声。
“赌约虽然不做数了，但是你如此言而无信，我不做点什么就让你走的话，岂不是太丢颜面了？”
这根鞭子是那一日带冬晴离开林府时，林一鸣交给她的。说是容翎让他转交的，指挥使大人去了城外，检验京郊大营去了。
这鞭子就弥补了匕首带来的不足，匕首适合贴身的近身搏斗，但若是有点距离，这鞭子便是极好的武器。
而且容翎送的这根鞭子，虽然又细又长，但是甩出来却是狠劲十足，威风凛凛。
张嬷嬷被这一鞭子吓得连连后退，瞪圆了眼睛：“大小姐，你这是伤了田嬷嬷铁之后又打算伤我吗？”
“是又如何？”宁娴又甩了一鞭子，“我早就说过，我这人小气得很，千万别惹我，但是你又偏偏往我身上冲，你要找死，我可能不住呀。”
这劲头十足的鞭子，要是直接甩到身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宁娴一脸无辜的看着张嬷嬷：“我本来也不想用这个打你的呀，但是你坚持说赌约不做数，那我也就只能这样了。”
她一扬手，鞭子狠狠的甩在了茶盏上，“哐当”一声，青花瓷茶盏瞬间碎了一地。
张嬷嬷身子抖了抖，突然一把夺过被秋霜拿过去的卖身契，二话不说就往嘴巴里塞，不过嚼了两下，就直接把卖身契给咽下去了。
管家和杏花都愣住了。
宁娴笑着对管家道：“管家，我如果要把石榴拨到我的院子里，还需要卖身契吗？”
“自然，府里所有下人的生死买卖，如何分配都需要夫人来决定。”管家眉毛隐隐在跳。
“那把石榴的卖身契拿给我吧，我来去找夫人商议。”
管家皱眉：“刚刚石榴的卖身契不是秋霜拿着了吗？”
“秋霜是拿着了，可是没到我手上呀，不是被张嬷嬷给吃了吗？”宁娴道，“这没有卖身契，你如何判定石榴就是卖给侯府的人？我还说石榴就和秋霜一样，是直接卖给我母亲的呢。”
宁娴一边缓缓的收起鞭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道：“若是想把石榴领走也可以，拿出卖身契来。拿不出卖身契来就都给我滚蛋，否则别怪我手里的鞭子不长眼。”
管家等三人彻底愣住了，真卖身契就只有一张，被张嬷嬷吃到肚子里了，哪里还能拿的出第二张？
就算把张嬷嬷的肚子破开了，那也是搅碎了的卖身契，如何凑起来？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宁娴一开始就如此笃定的和张嬷嬷打赌，原来早有打算。
可现在没有白纸黑字的卖身契，即便是告到官府上去，这官司也打不赢。
杏花狠狠地瞪了张嬷嬷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东西！”说罢转身就往外走。
管家现在也后悔被张嬷嬷给拉下水了，他们不仅没有伤到大小姐分毫，甚至还无端的丢了石榴的卖身契。
这夫人要是怪罪下来，他少不得也要被训斥一二。
被杏花和管家都训斥一顿，张嬷嬷心有不甘却又忌惮宁娴的鞭子，出门的时候被门槛绊倒，直接摔了个狗坑屎。
秋霜和石榴忍不住捂嘴大笑。
笑过之后，石榴对着宁娴郑重地磕了个头：“奴婢谢过小姐，奴婢以后定会对小姐忠心耿耿，做牛做马的伺候小姐。”
不过她很好奇，这杏花也算是夫人的心腹，怎么会眼巴巴的送卖身契过来呢？
昨日宁娴把石榴留下来之后，便抽空去了趟宁威的书房。
宁威现在一看到自己这个女儿，太阳穴就突突的疼，没好气的道：“你还有脸来？”
“和父亲卖女求荣的作为相比我还算是有脸的。”
果然她这一句话，就让宁威的脸变得如吞了苍蝇一般人难看：“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话，现在就好滚了。”
宁娴取出腰间的那个玉佩，在手里慢慢把玩着：“除了说这些话外，倒是还有个小忙，想要父亲帮一帮。”
“你想干什么？”
“父亲让凌氏明日送一张卖身契过来，是后厨一个叫石榴的婢女。”
“你自己怎么不去说？”
“我看着她就烦，再说了，我说了也没有父亲说的有用。”关键是，宁娴让宁威去说这话，凌氏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拿出来，等后面知道事情原委了，那脸色肯定很精彩。
“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个忙？”宁威眯了眯眼睛，“要我帮这个忙也可以，过几日侯府要办个家宴，你去把丞相大人请过来。”
宁娴太清楚他什么心思了，把手里的玉佩递过去，将那一个容字正对着他：“父亲确定不帮这个忙吗？”
这哪里是叫他来帮忙，这分明就是在威胁他！
宁威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看着那个容字，想起前几日那活阎王在侯府对自己说的话，他多少又畏惧。
看他这神色，宁娴便知道他是应下了，转身就往外走。
“我去和凌氏说，你记得要和丞相大人说家宴的事。”宁威对宁娴的背影喊了几句，却没人应他。
宁威直跺脚，也不知道宁娴给那活阎王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能惹他来给她出气。
秋霜笑道：“你只要知道你现在就是小姐的人，其他人不敢随意欺负你便是了。”
“我们小姐足智多谋，可厉害着呢，以后你就会慢慢发现了。”
秋霜的语气里充满了崇拜和仰慕，听的宁娴都忍不住笑了：“别崇拜姐，姐只是个传说。”
她的手无意识的抚摸上腰带里的那个玉佩，唇角带着笑意。
嗯，这个靠山真好使。
转眼间，就到了宁威说的侯府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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