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余欢

第三百四十二章 代入感


    沈戾送的这一套行头,用在温陌身上,着实耀眼。
    回家后,她配着簪子又试了一遍。
    衣帽间里,温陌的衣服占很多,大多数都是沈戾添置的,她也需要时常去公司瞧瞧,常穿的都是一些稍正式的,或偏休闲的。
    连吊牌都没拆的,大多是某高定,某限量,能穿去的场合其实并不多,但占了好大一片地方。
    这会,她手臂上搭着那件旗袍,忽然不知道该往哪塞。
    正犹豫,沈戾从书房处理了文件回到主卧室。
    没见到人,才找到了衣帽间。
    “怎么发起呆来了。”
    温陌回头瞧她一眼,实话实说,“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这件衣服。”
    闻言,他露出如受点拨之色,“衣帽间小了,回头我让设计师上门改,按你喜欢的样子来。”
    温陌这才彻底发现,沈戾已经换了一个模式来养她了,主打的就是一个钱多那就拿来烧得开心。
    她指着那些华而不实又昂贵的礼服,“这些太占地方,我平时也不怎么穿。”
    他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时失语,过了一会儿,“品牌方要送,我除了你,还能留给谁,不喜欢就搁着,回头我给你装一个更大的衣帽间,我们陌陌应该要用最好的。”
    他的重点依然放在衣帽间是大是小的问题上,温陌却又体会了一次,有的是人要挤破头来到他面前找存在感。
    温陌好像一下子记不清原先让她怔怔发愣的事情是什么了。
    她是个顶
    俗的人,一时分不清叫她忘记烦恼的是他的权势和资本还是那句“我们陌陌应该用最好的”
    “可是你送的这件衣服,我应该怎么安置?”好像放在那一块区域都不太合适,放在哪,她都怕让它生出褶皱。
    像极了温陌手握着的来自沈戾的爱。
    “这么宝贝?一件衣服而已。”他低低顿顿的笑音沉淳磨人耳朵。
    这话像极了之前温陌和陈韵坐在训练场说的话——“不过一个男人”
    现在再看,这男人真是好大的本事。
    “那就放那。”他抬手一指,那是沈戾挂西服的地方。
    温陌的衣服不是没和他的混和放过,阿姨时不时回来分门别类整理一番。
    可这件青花旗袍和那些洁白灏领依偎在一起,她脑中瞬间有了画面。
    沈戾身上有种天然的秩序性,好似内核稳定的机械,那抹青白就这么撞破了那一点严正气质。温陌竟觉得意外的搭。
    后来,沈戾接了一个电话,那头的声音太大了,温陌正好被他搂在怀里,把电话里的声音也听了七七八八。
    温陌其实早有预感,预感孙良泽和陈韵之间是要出事的。
    这事找说给沈戾听有什么用呢,他的目的也不是要找沈戾。
    温陌蹙着眉,见沈戾握着电话,低头看了她一眼,“她听到了。”
    随即开了外放。
    两人在几个小时爆发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矛盾,当时正要去吃饭,吵得不可开交,立即分道扬镳,孙良泽这次没去
    哄,等冷静下来,结果连人都找不到了。
    “我知道她在哪。”温陌说。
    姐妹和男人的兄弟之间,她当然是选前者的,但温陌听他的语气,是真着急了。
    总归是要先确定陈韵的状态的。
    最后,温陌在俱乐部以前训练的地方刚把人找到了。
    自从凌盛和温陌支持她做大做强之后,俱乐部已经换了地方,这里已经被废弃。
    两人坐在已经掉了绿漆皮的台阶上,有些事情,好像就停在昨天。
    “不过一个男人”这样的话她再也说不出来了,也没资格说了。
    “陌陌,是我贪心了,我跟他的感情来的太快了,现在竟然有种,不知道怎么进入下一阶段,又无法好好收场的感觉。”陈韵说:“你说过的,不过一个男人,从前我好像就是想找个人陪,反而觉得少了的陪伴不行,可是现在我贪图更多,如果得不到,放手不要我也可以做的很好。”
    训练场空空荡荡,窗户玻璃有几块破碎,正好和敞开的大门形成对流,篮球框架下有一面不知道印着什么,字体的小旗子,正盘旋徘徊着。
    温陌看着那旗子被风卷得将起未起,默默吐了一句,“如出一辙。”
    “啊?”陈韵有疑问,看向她的表情疑惑不解。
    “你也想徒增三年烦恼?”她指的是,她和沈戾那彼此空缺的三年,“假装看不见,余光千万遍,你明明也知道,越是缄口不谈,越是欲盖弥彰,你想清
    楚了,人的幸运值有限,消耗一点就少一点。”
    温陌从来不好为人师,也没有助人情节,那种特别渴望把道理说明白的年纪,也过去了。
    且行且珍惜的道理被她这样说出来,倒是增添了些许悲怆和伤感。
    正好打中了陈韵此刻的心境,像是当头一棒。
    其实她们都知道,有些心思,就像是那本没什么重量的小旗帜,飘不上来,是风太小。
    两人准备打道回府时,沈戾亲自开着车来接。
    温陌没跟他说自己在哪,出来便看见他的车就停在路边。
    这种无声的默契,她们有过太多次,比如,她拉开门,车内只有他一个人。
    兄弟和温陌之间,他首要考虑的只有温陌。
    沈戾开车把陈韵送回她自己的住处,这地方他熟的,温陌曾经也在这住过一段时间。
    他只负责把人送到,下了车,她是要面对还是逃避,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回程路上,温陌像是找话题打破车里沉静氛围似的,提起这些事。
    沈戾笑笑,降下半点窗,让初夏凉风卷走一些闷热。
    “太有代入感,也不是什么好事。”
    温陌说,是自己年纪大了,喜欢不自觉的代入自己去看问题。
    一句年纪大了的自嘲,惹得沈戾回头来好几次将她打量。
    温陌只能伸手攫住他下巴,偏过去,“开车呢,看路。”
    车安安稳稳行驶了好大一段,他单手扶着方向盘,目光落向前方,轻轻开口,“好像是年纪大了
    。”
    “啊?”温陌赶紧摸摸自己的脸,“我上次去做美容,碰上那群富太太,他么都说我看起来像没毕业女大学生啊,你真好不会说话,快别说了。”
    他失笑,“我一直认为,是年纪大了,才想定下来,我说的,是我自己。”
    流光像一场电影,一帧帧在他脸上流转,橘辉变迁,黑暗重重顶上来,又在混沌里洒满星光。
    这男人究竟是要闹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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