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哥们儿！”贺圣朝朝薇拉背上重重的一拍，“热身结束没，准备上了，我们都会为你鼓劲的。”
“好，好的哥们……”薇拉弱弱的看了贺圣朝一眼。
“不就是杀个爹，是吧，多大个事啊。”贺圣朝好哥们似的搂着她的肩膀，朝城墙下走，边走边说，“我和女帝都杀过，我还杀过兄弟，唉这事没办法，想活命，只有杀，不要有负担……”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众人感觉有几片枯黄的落叶被风卷落到地上。
“贺美人他……是不是还不知道薇拉是特伦女子？”段泓颤颤的问。
“别告诉他。”众人异口同声的接话。
包括星澜。
……
薇拉的父亲是个非常典型的莫尔莱人。
金色的卷发，带着长长的帽子，帽子下面是长到胸口的胡子。
肚子有点大，武器是一把细长如巨型钢针的剑。
这样的人，根据以往的经验，星澜感觉自己能打十个。
但薇拉说他父亲是决斗高手，打了上百次从未有败绩，可见莫尔莱将士也不全是任人揉搓的软包子。
可能他们当中的强者没有上场，可能藏在人群里厮杀没有被发现。
薇拉也站到了场上，双方都一言不发。
从这个角度，星澜看不见薇拉的表情，但看那莫尔莱人，是没有立刻认出薇拉的身份的，只狐疑的上下打量，估计是觉得薇拉和普通的特伦女子长得不太一样。
“哎呀。”星澜突然道，“薇拉怎么忘记拿武器了！”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贺圣朝更是一拍脑门：“怪我，光跟这哥们唠嗑，没带他选武器。”
“兄弟！——”他站在城墙上大喊，“你要什么武器！”
众人：“……”
薇拉却是转过身，冲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不需要武器。
啊？不要武器？
不要武器怎么打？
虽说对方的武器看起来也很弱，但有利刃在手，天生就比对方强一截啊。
就算力量压制，薇拉能怎么重伤对手？夺武器，还是拿石头砸脑门？
萧景言趴在城墙边，突然道：“我可能有点懂她的意思了。”
“什么意思。”星澜忙问。
她知道萧景言其实跟特伦人和他们的文化也非常熟悉，否则当初不会大着胆子为星澜牵线。
“特伦人……”萧景言像是在斟酌语言，“咳，我这么说你们不要告诉薇拉，他们就像是比我们晚开化的一个民族，像我们建立城镇的时候，他们还在过原始部落的生活，打猎啊，穿兽皮啊……当然，凡事都有利有弊，他们比我们强壮有力的多。”
“我和一些特伦人有过交流，发现他们更喜欢用板斧、石块，有年纪大的特伦人甚至不用武器，就靠徒手厮杀，像剑、弩、枪这些更需要技巧的武器的就更不会用了。”
“可我见过薇拉用剑。”星澜回忆。
萧景言道：“薇拉这次不用武器，或许就是想用特伦人的方式击败她父亲。你记得吗，她说莫尔莱民族不接受她，是特伦人把她养大的，尽管在纯种特伦人眼里，她更像莫尔莱人。”
说到这个份上，大家基本上都懂了。
这是属于薇拉的复仇，也是她作为曾经的被驱逐者，代表自己，代表特伦尊严的一战。
“哥们够血性，我喜欢！”贺圣朝更是不住点头，“一会如果他不敌对手，我就去救他，再输一把也没关系，反正还有两把。”
众人：“……”
翻译宣布比试开始：“比试第四天，华夏特伦民族薇拉，对阵联军莫尔莱大将纳特！”
“薇拉？是你？华夏特伦民族？”听到名字，薇拉的父亲总算认出了薇拉的身份，话语惊愕中是掩饰不住的嫌恶，“我没有听错吧，你和你丈夫居然不知廉耻的背弃联军，还成了华夏的一个民族？”
薇拉没有被父亲话中的讥讽之意激怒，平静的回答：“是的，我和我的丈夫认为华夏是个更诚信，更值得依靠的民族。”
薇拉父亲发出刺耳的笑意，像是在听最逗人的笑话。
“你们当然会觉得华夏更值得依靠，薇拉。”他说，“因为只有他们，才愿意接纳你这种半人半兽的怪物杂种。”
这人的声音很大，星澜都听见了，气得双手握拳。
她承认，初见特伦人的时候，见识到他们的暴力和血腥，她也觉得他们是怪物，是野兽，但放下芥蒂重新接触，她看到的是亲近自然，爱好和平的种族。
莫尔莱人自诩比特伦人高贵，只怕是一直把亲生的女儿薇拉视作耻辱，眼中钉肉中刺。
薇拉却还是一点都不愤怒，平和道：“特伦是个温柔的民族，我不是纯种特伦人，也不是他们任何人的亲友，他们却愿意将我养育成人。你不接触他们，是永远了解不到他们的好的。相反，你是我的父亲，却杀了我母亲，抛弃了我。”
“人类不需要了解野兽，孩子。”薇拉父亲看了眼城墙上面观战的人，“我懂了，这场决斗不是偶然，是你向他们要求来的，对不对？你们没有固定的顺序，我什么时候上，你就什么时候上。”
“你说对了。”薇拉说。
薇拉承认的问心无愧，但她父亲的脸色却变得极其难看。
“那就来吧，薇拉，让我看看这些年和野兽混在一起，能有多少长进。”他从腰间抽出细间，朝薇拉击来。
城墙上众人紧紧看着他们的比试。
莫尔莱人的剑法同华夏剑法大有不同，这些星澜等人之前就领会过，说不好听一点……像是打闹着玩的花花架子。
整个剑只有剑尖的那一点能伤人，剑身却是圆润的，这样的武器或许能把人击伤，想要人命的话……除非对方站着不动吧。
但薇拉父亲的剑法却不一样。
他的速度非常快，和他的体型很不相称，而且招招刺向薇拉的面门，丝毫没有一个做父亲对女儿的怜悯。
这样的武器在他手中，也终于像是发挥出了优势，极致的轻、快，普通武器根本拦不住，更不提徒手的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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