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想法。”阮连空脱口而出。
“我真没试探你。”星澜真诚的道。
“我真没想法。”阮连空也道。
“人家小姑娘为你哭红了眼，明明心里难受，还违心的叫我这两天别临幸别的妃子，专门陪着你。”星澜叉腰，“你看看人家这良苦用心，都不带感动啊？”
阮连空一点不吃她这套：“你就这么想我有想法？要赶我走了？”
“你别这么敏感嘛！”星澜嘿嘿一笑。
阮连空哼了一声。
他已经够不敏感了，再敏感点只怕这颗小心脏从前都不够她伤的。
现在就更坦然了，一起经历了这些大风大浪，也知道星澜不摆架子，爱开玩笑，说话也更自在些，早不似从前战战兢兢了。
星澜又问他：“你如今立了大功，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能满足一定满足。”
想要的？阮连空默默抬了抬眼，虽然隔着床帘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想来应该是笑眯眯的。
这是她曾经许多次跟其他后妃露出，却从没对他露出的表情。
也是他曾经非常渴望她对自己露出的表情。
这个问题若是从前问他，他的回答肯定是……侍寝。
只有侍寝了，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后妃。
但现在再问他——
“想要的吗？”他真的托起脑袋思考起来，“我想你赶紧把这些烂摊子收拾了，还是回去梁国当皇帝，能让我和妹妹搬回老宅，再给我封个不大不小的官……就这吧。”
“就这？”星澜问。
“就这。”阮连空答。
那侍寝不侍寝的，好像很久以前，就放弃了。
他对星澜，似乎就从来没有像旁人那般，有过多热切的冲动。
最初，他年少轻狂，被人挑唆的砸了她的马车，被教训一场，丢大了人，他就隐隐想着，有朝一日要向她一雪前耻。
后来满怀希望的入了后宫，又备受冷落，他就想方设法的想要侍寝，如今想来……也是咽不下那口气吧。
从始至终，他想要的都并非她的亲近，而是想要她的认同。
想要那个高高在上，轻言细语的击败自己的女人的认同。
想要她向看其他优秀男子那样看自己，想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
现在终于有了。
他识破了星海的奸计，替她保住了一批人，又和薛倩一起为她制出了火药。
他本身就是有不输给其他人的能力的，从来不是需要靠博她的青睐来证明，那才是本末倒置了。
有了这份从渴望到忠诚的感情，如今的他，真的很满足了。
“连空。”星澜突然坐正了姿势，双手放在膝上，轻轻道，“我最近想了许多，我要为之前对你的偏见和冷漠，向你道歉。我……”
“不用！”阮连空立刻道，“以前是我心术不正，你冷落我也很正常。如果我是你，我自然也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
“而且相反……”他缓缓道，“我很感谢你给了我许多机会。”
“什么机会？”星澜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很多……”阮连空放松下来，“你让我帮忙改造军队的机关武器，让我一个人做海外市场，还有朝堂上的许多事。尽管有时候很忙，忙到深夜，还担心做不好，晚上都睡不着，但是……很充实，很满足。”
让他感觉自己很有价值。
甚至回忆这些经过的时候，感觉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星澜的心有片刻的收紧。
“是你本身就很有能力。”她道。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他道。
星澜原只是想调侃他几句，让他分散下注意力，没那么疼，没想到越说越正经了。
正感叹时，又听阮连空突然情绪激动道。
“不对，我还有个要求，以后安排什么差事尽量让我跟你的其他妃子们离远点，他们争风吃醋起来简直不是人好吗。”
想到被萧景言和戟辉合伙欺负的那段时光，他到现在都想哭！
“哈哈，你开什么玩笑！”星澜乐的拍大腿，“我的后妃还有争风吃醋的？我就没见过我这么和谐的后宫！”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阮连空巴不得她不知道，好让那伙人内斗的更凶一些，“总之让我离远点就好。”
“连空。”星澜突然凑近了些，“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要你接海外市场的时候，说过什么话？”
阮连空一愣。
“记得啊。”
他记得，她说，要他好好想一想，要不要离开她的后宫。
她愿意放他出宫，只为官，不为妃。
“你一直都记得，看来从来没有放下吧。”星澜道，“那时候你说没有考虑好。那么现在呢？”
现在……现在？
他早就已经没有考虑了。
他压抑了所有的情感，把自己当成一个忠诚的后妃，这就是全部。
却从来没有去想过，他为她做这么多，到底是因为他忠诚，还是因为他是后妃。
薛倩……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是第一个能通宵达旦的在机关、炼药上边与他交流的女孩子。
但他也从来没去想过，他能和这样的女孩子发生什么。
“连空。”星澜道，“我事先说好，我问你想不想走，并不是真的想赶你走，而是因为我发现没有后宫这道枷锁，你可以过得更好。当然，我尊重你的选择。”
她顿了顿道：“如果你选择留下来，我会像对待其他后妃一样对你，咱们可以好好相处。如果你选择离开，我也会为你铺好后面的路，你不必有后顾之忧。总之，一切看你。”
“我……”听了这番肺腑之语，阮连空彻底陷入震愕之中，沉默半晌才道，“还需要想想。”
“慢慢考虑，不急。”星澜抿唇一笑，“我希望你有自己的选择。”
而不是被这后妃的身份桎梏住一生。
……
萧景言这会儿忙完了，正在木屋外来回踱步。
什么鬼，这都进去了多久了！怎么还在里面！
孤男寡女，做什么呢！
哎哟，怎么还有笑声，辣的他耳朵都要掉了。
他已经脑补出了一场星澜亲手给阮连空上药，然后两人相依相偎，你侬我侬的场景了！
气死他了，连阮连空都比他下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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