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西平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王西平垂眼抠着指甲缝,王宝甃道:“你指甲不脏。”
    “你什么反应,厌恶吗?”王西平看她。
    “我想想。”王宝甃想了会道:“是你强行亲的我,我不让,你非亲。”王西平起身要回屋,王宝甃拽住他,“哈哈哈,王西平,你耳根红什么?”
    “王宝甃,你要正经配合我。”
    “我绝对正经,无条件配合。”王宝甃道:“不会让你像梦里那样强行,哈哈哈。”手拽住他,“诶诶你别走,你有点职业精神,别患者说两句你就跑。”
    王西平坐下,继续看日出。
    王宝甃坐好,清了声嗓子道:“没厌恶,时间太短,我还没品出滋味就醒了。”王西平不理她。
    “我掉河里了,你在做人工呼吸。”王宝甃故作回味道:“你嘴唇很柔,舌尖很…,”
    王西平扭头回了院,王宝甃大笑道:“王西平你回来,我还有很多细节没描述呢!”
    王宝甃确实做了梦,她落了水,濒临死亡那刻,王西平把她救了上来,只是她隐瞒了一部分。她记得梦中的流水声,树叶的拍打声,晃眼的太阳,一朵像猫的云,扎身子的草地,以及俩人克制的喘息。
    王宝甃从吊床上下来,脸红心燥的看了看院子,驱赶了下啄食的鸭群,拽了朵月季,没打招呼就走了。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王西平站灶边炒菜,正跑神,甘瓦尔提醒道:“菜糊了。”王西平四下找锅铲,甘瓦尔瞪着眼问:“锅铲不在你手里?”
    ………
    王宝甃上称称体重,一两没掉,扭头回餐桌,端着羊杂汤喝。邬招娣道:“吃了睡,睡了吃,要能瘦才怪。”
    “我是看秤坏了没。该换电池了。”
    “嘴就倔吧。”邬招娣道:“你不减肥,你早上跑啥?”
    “晨跑有助提高免疫力,夜跑才是减肥。”
    “你爱咋说咋说。”上楼抱了床褥子搭在院里晒。王宝甃看着邬招娣忙活的劲,歪歪鼻子道:“王宝猷至少要一个月才回,晒这么早白搭。”
    “多晒几次杀杀菌,铺着也舒服。”邬招娣喊她,“别看着,过来搭把手。”
    “不搭。”王宝甃道:“我也没见你帮我晒,大过年回来,床上那套还是铺了俩月的。”
    “谁让你没赶上伏里天?冬天哪有太阳给你晒?”邬招娣道:“铺张电热毯不就完事了。”
    “冬天的太阳死了?”王宝甃撇嘴问:“电热毯,床品不是都我铺的?”
    “我欠你的?我凭什么帮你晒?我又不是老妈子。”
    “那你凭什么给王宝猷晒?我是垃圾桶里捡的?冬天冻死了不帮我晒,夏天热死了给王宝猷晒几次?还讲究杀菌,热死他,捂他一身痱子泡。”
    “我喜欢。我爱给谁晒给谁晒,就是不给你晒。”邬招娣气她。
    王宝甃回屋找打火机,“我把它点了。”
    “我把你一头毛点了。”邬招娣道:“大上午就在这找事,你看看人西夏,请了年假回来摘桃,早上六点就去了桃园。你撅着屁股睡到七点。”
    “谁娶了西夏才是大福气,这种姑娘本事大能持家,天生的旺夫命。”
    “你昨个还说她个性太强。”王宝甃歪鼻子道。
    “女人个性强能带好一家人,你跟阿玥都不是持家的料,你们太懒散。”邬招娣道。
    “让你儿子娶回来当媳妇儿。”王宝甃堵她。
    “我还真想过。我倒不是怕人说闲话,主要西夏刚在五服头上,我怕后代吃亏。万一有潜在的遗传病,孩子不健康…,”邬招娣止住话,再不说。
    “三代内畸形率高,五代没什么事。”王宝甃科普道。
    “哼,这话张张嘴说多容易?要真搁自个身上,谁不会有顾虑?”邬招娣道:“我老早找人问过了,这事跟中五百万一样,指不定就砸谁头上。总之咱犯不着,你哥不愁娶媳妇儿。”
    “最根本的原因是家里不行。爹妈没个爹妈样,哥没个哥样,一窝子烂梨。俗话说外甥似舅,这万一将来我孙子要像王西周?我不如早早掐死。我一想要跟这窝人做亲家,我就跟吞了苍蝇似的,恶心到我是小事,他们一窝要三天两头的捅窟窿,我儿子不得整天跟着擦屁股?”邬招娣撇嘴道:“我跟你爷爷提过,他也直摇头。他们家这一窝算是把西夏坑了。”
    “操心真大,人西夏还看不上王宝猷呢。”
    “哼哼,就酸吧你。你哥从大学就有人说媒,迄今为止没二十家,也得有十八家。我都安排好你哥回来怎么相了,我得挑个各个方面都如意的。”邬招娣指着她道:“就你这种性格的,总统闺女我都不要。你命好,投给我当闺女,要是当儿媳妇,三天我就把你治过来。”
    “就王宝猷那泥鳅样?我自戳双眼都不嫁。”王宝甃恨道。
    “就你这样?论斤称都不好嫁。”邬招娣回她。
    “我还就不嫁。”王宝甃道:“我整天吃王宝猷的,喝王宝猷的,他去哪我就跟到哪,我祸害他一辈子,我搅的他不安宁,我把他吃穷喝崩。”
    邬招娣拎起墙角扫把打她,“我让你满嘴胡扯。”王宝甃一脚踢翻屋檐下的花盆,伸手把晾衣绳上的褥子扯地上,扭头往门外跑道:“王宝猷就是个葫芦,让他给你生一串葫芦娃。”
    家里容不下她了,她要去王与秋家。一路上碰到几辆拉桃子的车,桃子本不该摘,但预报的未来十天有雨,不提前摘,桃子就要烂树上了。三年前经历了一场半个月的雨,当时洼沟路不好,有几家桃子运不出来,全部烂到园里。
    事后镇里拨款众筹,铺了条可并排两辆车的水泥路。禁止游客私家车,只可运输车通行。一来路面过于窄陡,大量车通行会引发事故,二来村里就没停车场,但凡空地都种满了花花草草,若通车辆,会遭到大面积破坏。
    王宝甃拐到片杏园,树上还零星挂了几个,拿根棍把它戳下来,在手里撂着往前走。下溪村以桃树为主,李子树,杏树,梨树也都有,但面积非常小,只为开花点缀,不为结果。因是镇里栽的,基本没人料理,结出来的果子酸涩难食,除了游客,不会有人摘。
    身后有摩托车喇叭声,王宝甃回头,陈正东冲她点下头,跟她并行问:“怎么把我删了?”
    “删了?”王宝甃摇头,“也许是误删吧。”
    “不像。”陈正东看她道:“电话也把我拉黑了。”
    “对,我最近在修心,清除了些无效社交。”王宝甃道:“别误会,我删了一百来号人呢。”
    陈正东犹豫了会道:“我有些事想问你,去年就想问,一直没找到机会。”
    王宝甃看他表情,心腾了一下,搪塞道:“那QQ上问呗,这会正热,我急着去我姑家。”
    “你QQ还在用?”
    “当然。你留言就好了。”
    “我也不算急,后天下午我约你…,”
    “后天不行,我有事。”王宝甃道:“这样,具体你在QQ上说。”俩人正说着,后头有车过来,俩人靠边站,王西平开着农用三轮车,突突突突的走了。
    王宝甃有两天没找王西平了,说不来怎么回事。自从做了那梦,心里就有点不得劲,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反正是从未有过的。王宝甃在路上徘徊了会,骂了句小家子气,大方的朝王西平桃园去。
    离他家桃园越近,心里莫名就慌,也不知慌什么。离桃园还有几步,心想:“算了,晚上再找他。”这么一想,心情豁然轻松,扭头回王与秋家。
    “宝甃?”身后有人喊。
    王宝甃回头,王西夏跟个农妇似的,脖子上挂条毛巾,头上戴着草帽,搬着一筐桃子出来。王西平搬着半筐桃子,从隔壁桃园出来。
    “你来这干啥?”王西夏擦着汗问。
    王西平也不看她,拧开水喝了口,返身回桃园。王宝甃来劲了,朝王西平背影道:“找我侄儿。”
    “我听西平哥说了,你们俩合伙开了间民宿。这好事,等忙完咱回头再聊。”王西夏转身回了桃园。
    王宝甃找到王西平,先发制人道:“诶,你怎么不理我?”
    “我忙。”
    “你多忙?”王宝甃看他。
    王西平摘着桃,不接她话。
    王宝甃踢他小腿,“你忙的没空看我一眼?”
    王西平回头看她一眼,“好了吧。”
    “你敷衍了事。”
    王西平认真看她,俩人对视了会,王宝甃绷不住道:“原谅你了。”这两天心里那点不得劲,瞬间烟消。
    王西平摘下头上草帽,替她戴上道:“你来这干嘛?晒得慌。”
    “我帮你摘桃。”
    “使不上你,这是男人的活。”
    “西夏怎么在摘?”王宝甃道:“你看不起我。”
    “我怕你热。”说着脱掉身上长袖,递给她道:“别划到胳膊。”
    王宝甃穿上道:“你不许不理我,装什么?跟咱俩不认识一样。”
    王西平看她一眼,“好。”
    “我这两天没找你,是被我妈禁足了。”王宝甃把水泼给邬招娣。
    “没事儿。”
    “这两晚几点睡的?”
    “十二点。”王西平道:“太早睡不着。”
    “前两天怎么十点就睡了?”
    王西平摘着桃道:“我也不知道。”
    “昧良心。”王宝甃轻骂道:“谁给你掏耳朵捏肩,跟大丫鬟似的,把你伺候睡的?”
    “……”
    “我奶奶的猫都比你懂事,我把它伺候舒坦了,它还冲我喵两声。”说着侧身撞他一下。
    王西平笑笑,看她道:“喵喵。”
    “好吧。今晚还给你掏耳朵,就当在撸一只大猫。”
    王宝甃异常欢喜,抑制不住的。一会捏捏他胳膊,一会袭袭他胸,老想逗逗他,摸摸他,想看他笑,想看他对自己无可奈何,想看他眼神里对自己的宠溺,想看他与自己互动。这种情绪越发浓烈,若是能逗他大笑,自己比他还欢喜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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